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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52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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皮紙包裏拈出一顆蜜餞,扔到他的嘴裏。

舌尖綻開的絲絲甜味,將之前那藥的苦味,一點點地壓了下去。

逢熙將蜜餞吃了,看向秋果的神色越發溫柔,他伸手拉住她,道:“這些天,辛苦你了。”

這話說罷,他眉頭微蹙,又開始一陣猛烈地咳嗽。

秋果忙俯身撫著他的背,替他順氣:“大人?”

“大人我給你倒杯水!”秋果跑到一旁的圓木桌前,斟了一杯熱茶,又回到逢熙面前,遞給他。

逢熙掩著唇輕咳了幾聲,接過秋果手裏的茶水,喝了幾口。

暖流滑過喉間,總算是讓他輕松了許多。

“果兒。”逢熙放下手裏的茶盞,右手的食指與拇指下意識地相觸摩挲。

“怎麽了大人?是不舒服麽?”秋果睜著一雙杏眼,直勾勾地望著逢熙。

他那張面龐仍舊清雋無雙,只是比平日裏多了幾分蒼白之色,此刻他眼眸低垂,纖長濃密的睫羽掩去其中情緒,教人看不真切。

瞧著他病懨懨的樣子,秋果心裏很是心疼,當下便忍不住上前兩步,又替他攏緊了身上的披風。

逢熙拉住她的手,擡眼看向她時,那雙眼瞳之中華光深邃,好似星辰綴夜。

“若是我們能一直這樣,那便好了……”他忽而輕嘆。

“然而我此生最難求得的,便是這樣平淡的時刻。”

他的嗓音低低的,散入軒窗外吹來的風裏。

“大人,你不必想那麽多的。”

聽了逢熙的話,秋果先是楞了楞,反應過來後,便忙說道。

逢熙望著她:“是麽?”

秋果點頭:“反正不論是平淡如水,還是驚濤駭浪,我都一定會陪著你的。”

她回握住他的手,一雙杏眼裏閃動著春水波光:“我覺得,只要大人還願意和我在一起,我的每一天都是最幸福的!”

她說著,又傻兮兮地開始笑,那雙眼裏的光芒亮晶晶的,猶如皎皎月華,直直探入了逢熙心裏最柔軟的地方。

“你啊……”

千言萬語,喉間微動,終是化作了他的一聲輕嘆。

他把她抱在懷裏,手指拂過她的鬢間,指尖流連,柔情萬千。

“若我不想再光覆大越……你也支持我麽?”他忽然問道。

秋果一怔,不曉得他究竟為何要說這樣的話。

明明,光覆大越是他此生最重要的責任,是他願意拿命去拼的責任……他又怎會輕易放棄?

“大人?你……怎麽了?”秋果望向他,神色擔憂。

“回答我。”逢熙沒有解釋,只是急於一個她的答案。

秋果見此,也不好再問,她沒有絲毫猶豫地點點頭:“大人做什麽我都是支持你的,是榮華是清貧,我都無所謂,反正只要你好,我就好。”

這是她,最真實的想法。

逢熙聽罷,先是沈默良久,最後忽而輕輕地笑了:“小傻子。”

他擁著她,那雙盛滿柔情的眼,在她看不見的背後,忽而寒霜凝結,一片肅冷。

想到流雲近日來探查到的絲絲線索,再思及最近雍和帝的種種異樣。

他分明已察覺到,雍和帝他定是已然知曉了些什麽。

而這些異常的來源,全都是因為一個人……忠義侯顧舒顏。

他究竟想做些什麽?逢熙微瞇雙眼,寒光乍現。

一陣猛烈的咳嗽,逢熙已無心再想那許多。

秋果忙推開他,站起身來:“大人,你這傷寒怎麽還不見好啊?”

“會好的。”逢熙彎唇,淡淡地笑,但那笑意卻未至眼底。

說是這麽說,但只有逢熙自己心裏清楚,他並非是傷寒,而是體內靈氣越發稀疏流散,身體漸漸虛弱起來。

若是長此以往,他怕是性命堪憂。

但這些事情,他不會與她說一個字。

如今除卻光覆故國這一件事,他還有另一件事急需確認。

而這個答案,只有雍和帝與顧舒顏這兩人,能夠給他。

“果兒,明日我們便回宮罷?”逢熙擡眸時,眼底的浮冰碎雪一瞬褪去。

秋果有些猶豫:“可是大人你的病還沒好……”

若是回到宮中,他只怕又要開始每日忙那些朝堂上的事情,勞心勞力了。

逢熙搖頭,道:“不礙事的,宮中的太醫也好替我再診診病。”

聽見逢熙這麽說,秋果便也不好再說什麽了,只好點頭應了一聲。

“我藥都喝了,夫人還不打算準備午膳麽?”逢熙開始調侃她道。

“大人是餓了麽?我這就去準備!”秋果聽見他這話,便以為他是餓了,當下便雙眸發亮,有些欣喜。

畢竟,他平日裏用膳便吃得少,如今生了病,便更沒了食欲,這可是他第一次說餓了。

眼見著秋果端著空藥碗急匆匆地往書房外跑,逢熙的眼裏便又開始溢滿柔色,好似春日堆疊的柔軟波光,層層漣漪微泛,流光溢彩,動人心魄。

第206封情書:似幻似真

又是深夜,逢熙見秋果熟睡著,悄悄披上衣服,點了一支安神香,隨後便推開門,往旁邊的書房去了。

待他推開門,衣袖一揮,案前燭火亮起,竟有一人不知何時已立在屋中。

那人正是童玉然。

童玉然見逢熙走進來,便匆匆迎上去,急急道:“殿下,出事了。”

“怎麽了?”逢熙眉目一凜。

“越澤他被人偷襲,受了傷。”童玉然神色焦急。

“怎麽回事?”逢熙一聽這話,當即冷了聲音。

童玉然搖頭,有些頹喪:“殿下恕罪,臣尚未查出究竟是何人所為。”

那一撥人來得猝不及防,越澤即便身在千軍萬馬的大營之中,竟也還是著了他們的道!這是越澤與他都沒有料到的事情。

“越澤現下如何?傷情可嚴重?”逢熙問道。

童玉然忙回答道:“殿下放心,他的傷雖是有些重,但如今已經穩定下來了,已無性命之憂!”

逢熙聽罷,這才稍稍放下了心。

而童玉然卻有些憋不住心裏的疑惑,忙問道:“殿下,可是越澤的身份暴露了?”

逢熙沈吟半晌,腦中閃過數人的臉,又迅速將這件事做了分析,最後,他搖頭,篤定道:“這絕無可能。”

逢熙走到書案後坐下來,或是覺得這夜實在有些涼,他便攏緊了身上的披風,又沒忍住咳嗽了好一陣兒,捂著嘴平靜了片刻,方才又對童玉然道:“越澤的身份,這世上便只有你我二人清楚,此次針對於他的暗殺,想來定是達丹國的二王子所為。”

“達丹國的二王子?”童玉然有些驚詫。

但他隨即想起,那達丹國的二王子一向以好戰嗜殺聞名,往年征戰其他邊陲小國時,皆是無往不勝,獨獨是在與大魏的那幾次大戰中,一敗塗地。

童玉然瞬間恍悟:“這麽說來,越澤此番,是被那二王子報覆了?”

逢熙點點頭,道:“我猜是如此,但這其中,或許還有大魏的人在從中作梗。”

畢竟要在那守衛森嚴的大軍營帳裏刺殺越澤,還是十分有難度的。

若無人策應幫助,那二王子又如何敢做這個決定?

“他娘的!”童玉然忍不住罵了句臟話,氣得不行:“若是被老子知道是哪只臭蟲暗算越澤,老子定要將他那骨頭都碾碎咯!”

逢熙冷笑一聲,眼眉之間,冰雪凝作凜冽寒光:“看來,這些遼人的野心,倒是不小。”

“殿下,那二王子害得越澤如此,臣想去千裏之外取了他那狗頭!”童玉然半跪身子,端端正正地行了一個禮。

逢熙低眼睨著他:“童玉然,你長沒長腦子?”

“殿下……臣只是想替兄弟出了這口惡氣!”童玉然聽見他這嘲諷意味十足的話後,頓時有些委屈。

這個梳了滿頭小辮子的粗獷男人,這會兒嘟著嘴,竟有些娘們兒唧唧的。

逢熙可見不慣他這副模樣,當即便蹙了眉:“童玉然。”

淡淡的語氣,卻透著一種莫名的危險意味,讓童玉然瞬間不敢再耍寶了,連忙挺直了腰背,跪在那兒,話也不敢多說一句。

逢熙扶額,似有些疲累:“我知你的心思,但此事並非是表面上那麽簡單的,你若是這麽貿然地去了,那這魏都便無人管控,雍和帝近日來有些異樣,盯著我的耳目亦是不少,若是你去了達丹,那麽這裏又該如何是好?”

童玉然聽了這話,頓時啞口無言。

他有些羞愧,垂著腦袋,半晌才悶悶地說了句:“殿下,您說得對,臣真的是沒長腦子……”

逢熙對他擺擺手,道:“行了,你向來如此,我也沒指望著你能多想周全些,只是我說了,你便要按我說的去做,若是敢抗命,你可仔細你的皮。”

“是,臣曉得了,殿下說什麽,臣便做什麽,萬不敢違抗!”童玉然忙應道。

若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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